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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念伊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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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念伊人

“水,水——”展昭只覺得自己只身沙漠,孤身徒步,原本月華陪著他的,可是忽然間她失去了任何蹤影。

“月華,月華——”叫了好久,就是不見回音。茫茫戈壁,除了黃沙還是黃沙。饑渴難耐,可是行囊背空。

“水,水——”他只覺得自己幹渴四咧,不知不覺又輕吟了兩聲。終於,他看到前面一片綠洲,飛快地跑過去,掬起一捧水,直往嘴裏灌。

口中的饑渴消了,猛然間又摸到月華的手,卻分明感覺到對方的手使勁地往外抽。

“月華,月華——”他緊緊抓著不放,不管她願意不願意。口中想問,是不是他一再地離開她,讓她受了那麽多苦難,那麽多傷痛,她再不肯原諒自己了?他想去解釋,剛才孤身涉險是完全地情非得已。他想去承諾,以後不管哪裏都會帶著她,哪怕前去赴死。真的,這次他絕不食言,真的不再食言了。他想明明白白地說出來,可是,怎奈卻覺得開口說話很是艱難。

“月華,月華——”想盡一切方法,終於能開口出聲了,卻忘了他剛才想說的。只有死命地握著她的手。不,不對,月華的手怎麽會這麽大這麽粗糙?手心處甚至還有厚厚的繭,不,這不是月華的手吧?

正狐疑著,卻聽到耳邊傳來一聲粗暴的罵聲:“死貓,死貓,撐開你的貓眼睛,你看看爺是誰,快放手,放手。死貓,快放手,再不放手,爺怒了——”眼皮被人粗暴蠻橫地撐起來,這下,展昭不得不醒了。

“你,白兄——”展昭看了看面前的那張怒容,恍然驚覺原來自己剛才做夢。“白兄,怎麽是你?這是哪裏?”

“你這只磨人貓,死了倒也安生。爺看你這樣,只恨當日哪根神經錯亂,怎麽就將你帶回來?讓你死在那興慶就罷了。”白玉堂一只手裏拿著已經被喝光水的空水杯,嘴上一幅不饒人的樣子,卻忽然發現自己的另外一只手還被展昭牢牢握著,又突然氣急敗壞地暴怒道:“臭貓,還不趕緊放開你的爪子。”

展昭意識清醒,馬上放開,卻又緊著問道:“白兄,這是哪裏?我們怎麽到了這裏?唃廝啰大哥他們呢?”明明剛才和唃廝啰他們跟西夏人做殊死搏鬥的,怎麽這會竟是白玉堂在此?

白玉堂道:“你已經昏迷了三天了,這裏已經是汾州了,唃廝啰率部下回青唐去了。”

“三天?”展昭腦袋“嗡”地一聲。“那,月華呢?”

白玉堂一聽,沒來由地生氣,怒著摔掉手中的杯子道:“你還好意思問我?月華明明跟你在一起,是跟你在一起時不見的,你現在來問我?”生氣間,他差點抓上他的衣襟。卻總算還是念在他有傷的份上,放過了他。

“不是,白兄,月華不見了,你陪我做什麽?你怎麽不去找她?”展昭的情緒略有些激動。

“你這死貓?爺真的後悔將你千裏迢迢從興慶帶回來了。”白玉堂此時真的想不顧三七二十一地想把他拖出來用重鞭抽一頓方才甘心。“這三天,死不死活不活的,折騰了爺三天,你現在倒來這麽說——人是跟在你身邊的,你沒看好她,現在卻反倒來賴我?”

“白兄,展某不是賴你。只是,月華可能兇多吉少,我,我去找她——”說著,掀開蓋在身上的被子,掙紮著從床上下地,卻不料人還沒坐穩,又一個身子不穩,摔回床上。”“你去找她?得了吧,你自己都成什麽一幅鬼樣子了?這且不說還半死不活的。”

“白兄。”展昭所幸還存有一點力氣,艱難地回憶那天情形,搜索著任何半點蛛絲馬跡。

最後道:“白兄,我是怎麽回來的?”

白玉堂沒好氣地道:“那天,我送走趙翎那小妮子,就直奔興慶來了。卻沒想到剛好碰上興慶皇宮發生的事情。當時,你已經昏迷不醒,我也未曾見到三丫頭,只見到一些奇怪的人以野利皇後相要挾想方設法地讓你們離去。後來,大家總算平安出了興慶城,唃廝啰為妨西夏兵追你,和我們分道揚鑣,故意帶著自己的部下一路直回青唐以障他們的耳目。我帶著你直奔汾州而來,就這樣——”

“那,那些奇怪的人呢?他們又去向何處?”

“廢話,爺管那些人幹什麽?”

“白兄,那些人必是和月華的失蹤有關系。”

“那些人既不是唃廝啰的部下也絕非廝督鐸乜的部下,我們分別時見著他們往大同而去。”

“大同?原來他們是契丹人?”展昭說著情緒一陣激動,心神一亂又從床上爬起,想著走出去。

“你這死貓,你給我消停些行不行?”白玉堂沒來由地一股怒火,差點想強行將展昭推回床上。

展昭艱難地站立著,望著白玉堂,費力地道:“月華,被那些契丹人抓去了,我只是怕——”

白玉堂斜眼白了他一眼道:“你的老婆你還能不了解嗎?她如果能輕易被人抓,她就不是丁月華了。放心吧,從來都是別人吃她的虧,除了你,誰還能能讓她吃得了半點虧?”

展昭想了想道:“對,她當時一定是跟那個契丹人講好條件,用她自己換我出來。”

講到此,白玉堂聽著又一股無名火躥騰而起,怒道:“你夠出息的,自己的老婆非但保護不了不說,反而還讓老婆以命來換你。依我看,你這什麽南俠什麽禦貓不過是浪得虛名罷了,趁早去了這些名號才好。”

展昭傷口撕裂地一陣陣抽痛,道:“白兄,如今不是逞口舌的時候,我們趕緊去上京。”

“她走了都已經三天了,如果有什麽早就發生了,如果發生什麽不該發生的事,想必你就是去了見到的也只能是一具屍骨了——”

“白兄,你——”展昭終於支撐不住跌倒在地。

白玉堂終於也意識到自己暴怒之下說話未免太過,他並非故意對展昭如此,只是向來在他面前難以收斂自己的脾性,總是任意將自己不安情緒隨意地往他身上撒。眼見著展昭跌倒在地,他知道對於月華,展昭只怕比自己更憂慮百倍,頓時心下生悔,後悔之餘忙上前將他扶回床上。最後總算是換了柔聲的口氣道:“你看你現在這樣,你就算爬到上京也不過是找死。還是過幾天等你傷養好吧,而且,我已經想辦法通知丁兆蘭了,他想必已經趕到臨潢去了。再說,那兒還有二哥三哥四哥及歐陽姑娘都在,你不用太擔心。”

“可是——我還是擔心。”

“沒什麽好擔心的,耶律宗真奈何不了三丫頭的。”

“白兄,我現在擔心的不止是月華一個人,我還擔心其他人。如果我所料不錯,月華此時應在上京的宮殿裏,那麽韓二俠他們——”

“貓兒你夠了,你這是什麽意思?你看不起我們兄弟幾個呢?”白玉堂雖是這麽說,心下卻也越想越覺不對勁,展昭所慮甚是,昔日襄陽王府的情形還歷歷在目呢,更何況如今這個更是皇城宮殿。

“白兄,月華對耶律宗真恨之入骨,我是擔心,如果月華刺殺不成功——”

“廢話,她能成功才怪——”白玉堂說著面目已變得鐵青。

忽然,在展昭身上點了好幾處穴道。

“白兄,你幹什麽?”展昭不顧一切大力想阻止,卻無奈動彈不得。

“貓兒,你聽我說,我現在立馬動身去臨潢,我會找人來照顧你,你好好養傷,傷好了再去臨潢跟我們會合。”說著,白玉堂又點了他的氣端穴。

“白玉堂,你做什麽?”展昭不明白,卻忽然發覺自己下半身似乎失去了知覺,半點都不能動彈。白玉堂和丁兆蕙不知道從哪裏學來的一些稀奇古怪的點穴法,他們點的穴旁人想破腦袋都沒法解開。

“沒什麽,這十天你就好好躺著,十天後穴道會自行沖開。放心吧,臨潢那邊有我們這些哥哥們在,保準三丫頭毫發不損回到你身邊的。”

展昭大急:“白玉堂,你先解開我的穴道再說。”

“我是怕你不聽話,貓兒,你自己保重,我會讓人來給你送飯煎湯熬藥的。如果你有什麽不測,我們就是將三丫頭救回來只怕也沒有多大意義,你好自為之。”

“白玉堂——”卻見白玉堂已如風一般瞬間消失了蹤影。

作者有話要說: 好吧,咱改主意了,將這章定為第二卷上部最末章,咳咳,勿怪勿怪~~~

臨潢府即是遼國都上京

遼當時實行五京制,以上京定為國度

上京道 治上京臨潢府(今內蒙古巴林東南波羅城),轄以西拉木倫河流域為中心的契丹本土。

中京道 治中京大定府(今內蒙古寧城西大明城),轄原奚族本土。

東京道 治東京遼陽府(今遼寧省遼陽市),轄原東丹國地區。

南京道 治南京析津府(今北京市西南),轄今海河、大清河以北,及長城以南、河北、北京、天津部分地域。

西京道 治西京大同府(今山西省大同),轄今山西和內蒙古交界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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